合金装备4剧情小说攻略
时间:2015-04-21 16:46:39 来源:k73电玩之家 作者:┅◆◇◆┅/oce 热度: 185 次
《合金装备4》是MGS系列登陆次世代ps3和xbox360平台的最新作,游戏的画面、玩法、系统在以往作品的基础上进行了全面加强,而系列精彩的故事剧情部分也更加壮美,此次又将有新的剧情围绕Snake展开,以下就给大家分享本作的剧情小说,用来通关游戏也是没有问题的。
桑妮又在煎蛋,嘴里哼哼着那个熟悉的曲调,歌词倒是天天不同,这次是……
“氩,硼,硅氖,铒,镄,钚氯,氟,镓,氙,铊锶……”
她站在一个木箱上,这样才能方便的看着厨房操作台。正在她盯着眼前的平底锅出神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诀窍是,要把盖子盖上。”
是奈奥米,她被救出来之后,也跟着大家来到了流浪者号。
桑妮听到她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和嘴里的小曲。似乎她对这个提示并不领情。奈奥米主动走了上来,拿起锅盖盖在上面。
“现在,让它自己热上一分钟。你很喜欢做菜,不是么?这对你有好处。”
奈奥米做出尽量温和友好的样子。
桑妮却显得很紧张,她不敢抬头,甚至往后小小的挪了一步:“这是我的单面煎鸡蛋算命法,如果做的成功,那就意味着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话语又稍微有些结巴。
“所以你才不给它们翻面的。”
桑妮似乎突然想起奈奥米刚刚说的一分钟的话,她探出身子把台子上那个GA-KO鸭子闹钟抓了过来,定好时间。
奈奥米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认真而又有些胆怯的样子,不禁有点喜欢上了她:“但是,要把菜做得好,了解是什么样的人要吃你做的东西也是重要的秘方呢。”
桑妮点点头。
奈奥米的目光在厨房里扫视,似乎在寻找新的话题。很快,她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奥加·格鲁克维奇的照片。
“这是你的母亲?”奈奥米问。
“是的。”
“她真美丽。”奈奥米想看着桑妮的眼睛,可着小女孩就是不抬头。
“嗯。”声音细小的连她自己也听不见。
“你刚才哼的那个调子,是元素周期表,对吧?”看来桑妮在她母亲这个话题上似乎有难言之隐,奈奥米于是又想起了刚刚她哼唱的小曲。
奈奥米清了清嗓子:“钍镤铀镎钚镅……”她不会唱,但可以流利的背诵下来。
桑妮仿佛终于从这个阿姨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喜爱的共同语言。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
“镅……呃……”奈奥米的记忆突然卡了壳。她转头看着桑妮,期待她的反应。
“锔。”桑妮主动开口接了下去。
“锔。”奈奥米高兴的重复到。
“锔。”
“对的,锔。”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之间的隔阂应为这个元素周期表而烟消云散。
桑妮的眼光盯着奈奥米不放。奈奥米急忙低头在自己身上搜寻,原来是自己口袋里插着的一朵兰玫瑰引起了桑妮的兴趣。
“噢,这个,”奈奥米闻了闻花儿,还很新鲜,“可以让我来给你戴上么?”她小心的把花枝插在桑妮左耳旁的发从里。桑妮有些害羞的低头。
“这样……”奈奥米四下张望,发现水池背后上放有一块镜子。她把桑妮带到那镜子前,让桑妮看看自己戴上花儿之后的样子。
“看到么桑妮?我们女孩子一定要打扮得最美丽。”
“她曾经的名字……叫奥加。”
“嗯?”奈奥米帮桑妮整理着头发和衣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名字,是属于谁的。
桑妮转头看着墙上的照片:“我的母亲。”
奈奥米这才回过神来,“哦……我知道了……”
一股烟气从煎锅里冲出来,两人这才注意到鸡蛋几乎要被煎糊了。
“要糊了!”
桑妮急急忙忙的用锅铲要去翻,奈奥米握住她的手,示意不要紧张。她用熟练的动作,教桑妮把鸡蛋整个地从平底锅里移到盘子中。
“等一下……然后……这样……好了!”奈奥米看着桑妮,两人都面带微笑。
“谢……谢。”桑妮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如此耐心细致的教她如何去做一件事情。之前的一切,大都是她自己从网络上搜索来的。
“当然,我们做得很好。”奈奥米特别把“我们”这个词加重了发音,这让桑妮觉得格外的贴心,舒适。
似乎有些延迟的鸭子闹钟这才嘎嘎的叫了起来,鸭子头不停的摇摆,那傻乎乎的姿态把两人逗得大笑不止。
桑妮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这位刚刚来到流浪者号的奈奥米阿姨。
流浪者号平稳的飞行在云层上空。机舱里奈奥米,奥塔孔,桑妮各自专注于自己眼前的电脑屏幕——奥塔孔平时用的电脑桌被让给了奈奥米,他自己捧着苹果笔记本四处晃荡。雷电依然处在半昏迷的状态,躺在床上。斯内克一个人被赶到二楼,吸烟。
“艾默瑞奇博士,李奎德现在在东欧。他在找寻大统领的尸体。”奈奥米说。
“呃?为什么?”奥塔孔转身走向奈奥米身边。他的笔记本上根本没有在工作,一个大大的视频窗口连接着他电脑桌上的秘密摄像头——他一直在偷看奈奥米。
“那是他想要进入SOP系统所必需的最后一个秘钥--大统领的基因编码和生体特征数据。没有这些,就无法取得权限。”
“等一下,那么李奎德一直以来都在忙什么呢?”奥塔孔不解的问。
奈奥米打开一些之前中东和南美的视频资料,解释道:“他在测试一些东西。两个测试,第一次,用的是从李奎德的DNA芯片上的基因数据。第二次,他用的是从斯内克的血液里得到的DNA编码和生体数据。”
奈奥米有意无意的把手轻柔的放在奥塔孔扶在电脑桌边沿的手上。奥塔孔感觉浑身就像被电击了一般,拼命的点头。
“要是替代品可以的话,那还要大统领本人的干什么?”斯内克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问道。
“你的、李奎德的基因模式都不是完全和大统领的匹配。”
斯内克突然开始猛烈的咳嗽,烟都被呛了出去。楼下奈奥米和奥塔孔听到这声音,不安的扭头朝着楼梯口张望。
斯内克稳了稳自己,“什么叫……不匹配?”他朝着厨房的顶挥了挥手,似乎要在离开前把一屋子的烟气挥散。斯内克走下楼来。
奈奥米继续想在奥塔孔的手背上做更多的小动作,奥塔孔尴尬的把手抽开。
奈奥米也没说什么,她开始对着电脑屏幕继续向奥塔孔说明这所谓的不匹配是什么意思:“艾默瑞奇博士,科学地说,在克隆的过程中,曾经有一些标记被添加了进去……线粒体DNA和卵细胞的融合……刻意改变的终止……”
斯内克出现在两人身后,打扰了这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奈奥米停下悄悄话,斯内克迷茫的看着两人,无辜的眼神似乎在说,继续啊。奥塔孔直了直身子,奈奥米提高了声调。
“……终止基因……科学的来说。你和李奎德都几乎完美的类似大统领,但区别还是存在的。”
“区别?”奥塔孔感到诧异。
“是的。”
“所以,这就是李奎德当年说的意思?”斯内克想起李奎德在中东的话:“毕竟,我们不只是我们父亲的拷贝。”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制作索利达斯。”
“但索利达斯已经死了。”斯内克清晰的记得当年在纽约雷电杀死了索利达斯。
“仔细听了,斯内克。”奈奥米似乎对斯内克不时的打断有些不满,“这部分很重要。控制着系统的人工智能使用了一种高度攻击性的尖端IDS。”她指着电脑屏幕,“它可以使用特殊的代码来检查所有网络中流通着的数据和指令。那些没能通过这段代码确认的数据就被当成是外来物从而被消灭。就如同白细胞杀死那些病毒一样。这个IDS所使用的确认程序是基于基因验证程序的。”
屏幕上显示着斯内克这个克隆家族的四个人的基因编码,奈奥米继续着她的解说,“在我当年开发狐煞病毒的时候,程序被设计成只有当密钥完美配合的时候宿主指令才会得到执行。如果IDS怀疑某个人想要入侵系统,它就会把这个人的基因数据列入黑名单。”屏幕上形象的演示着如果使用非大统领以外其他的克隆来登陆系统时会发生的错误,“这段基因数据就会被屏蔽,以后也再也不能被用来进入系统了。所以,如果你要重新寻找替代者,那么每一次你试图入侵系统,都要用掉一个全新的基因数据。”
“所以,当李奎德在中东和南美试图入侵系统的时候,那只不过是一个试验。”斯内克恍然大悟。
“这真是难以置信。斯内克和大统领的基因编码不是一模一样的?”奥塔孔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奈奥米又抓住了奥塔孔的手,似乎这样她才能安心:“严格的说,斯内克和李奎德的基因编码也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狐煞病毒在影子摩西岛上只感染了李奎德而放过了你的原因。”奈奥米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斯内克,斯内克转过身去。“这么说吧……如果李奎德使用大统领的基因数据——这个原始版本的——他就能将系统完全的置于他的控制之下。”
“等一下。我记得只有他的基因数据是不够的。你同时还需要他的生体特征数据,不是么?”斯内克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重大的漏洞。
“对啊,而且大统领已经死了。”奥塔孔附和到。
“不,他还活着。”
斯内克和奥塔孔无比惊讶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盯着奈奥米,似乎她刚刚说了什么世界上最不可能的谎言。
“大统领他……还活着?”
“他的躯体还活着……或者说,他的细胞还活着。”
“这不可能!”斯内克拒绝相信这样的神奇传说。他转身走开。
“大统领现在只是一具还有生理反应的活尸体……一个脑干已经死亡的躯壳,在实验室里维持着生命。”
斯内克在雷电躺着的床边上坐下,头脑里一时无法给大统领还活着这样的天方夜谭找到合适的容纳空间。奈奥米走到那个巨大的挂壁显示器前,看着上面的世界地图:“李奎德已经前往欧洲寻找大统领的身体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南美的试验是不会成功的。”
“欧洲,哼。”斯内克把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放进嘴里。似乎这个时候只有香烟的味道可以让他保持冷静。
奈奥米回想起南美的时候,樊普和李奎德的对话。
“试验失败了,即使我们用的是他的基因数据。”
“正如我所担心的,还是不够纯,我们需要他的一切。”
“我们唯一剩下的选择就是去拿下原始的。”
“如果李奎德得到了那个身体,他就可以开始最后的行动了。”奈奥米看着斯内克。
“让他如愿以偿的彻底控制系统。”斯内克现在完全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
“一点不错,除非我们可以实现阻止他。”奈奥米语气坚决。
躺在一边的雷电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从那身上的伤口里又渗出那种乳白色的液体,奈奥米按住他的身体,眼神焦虑,但又无可奈何。眼前的雷电让奈奥米想到了多年前的灰狐,也是这样的电子忍者装扮,也是类似的悲剧命运,难道雷电也要……
“哈尔叔叔,我找到了!”桑妮兴奋的大叫。奥塔孔急忙跑过去看。
“就是这个。”奥塔孔高兴的摸了摸桑妮的头。桑妮腼腆的笑了笑。
斯内克也走了过来:“你从什么地方盗取的这些资料?”
“AT安保公司……爱国者那里……”奥塔孔从屏幕上看出资料的来源。
“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还在继续……”奈奥米对着可能要陷入绝境的雷电,欲哭无泪。桑妮生气的从斯内克嘴里拔出那根并未点燃的香烟。
“战争经济正在给研发竞赛加温……”奥塔孔自言自语,桑尼刚刚查到的信息看来让奥塔孔非常的气愤。
斯内克又从桑妮手里把烟夺了回来,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桑妮的肩膀。
“也不仅仅是那些PMC,每一个牵连在军事工业体系里面的公司都在丧失着自己的道德。而我们这些科学疯子在给他们实际干这些肮脏的工作...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奥塔孔有些激动。
“我们能救救杰克么?”桑妮问道。
“我不知道。”奥塔孔茫然的摇头。他和桑妮一起转头看着传奇战士斯内克,斯内克也无奈的摇摇头。他虽然身经百战,但却不懂得如何用医术救人。
“桑妮,我可以用一下么?”奈奥米似乎想到什么可以从网络上获取的信息。她借用桑妮的工作台,同时操作两个键盘,飞快在网络上搜索。桑妮一脸崇拜的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但搜索的结果却不那么乐观,“没用,我们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嗯?什么意思?”桑妮问。
“你看这个。”奈奥米让桑妮回到她的位置上。
“他的人工血液需要透析。我们没有必须的设备。”
“透析?”桑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奈奥米点点头,“治疗他的伤痕重要,的确,但是照这样下去,他恐怕坚持不了那么久。”
“透析……是类似于肾脏的功能么?”桑妮转身看着奈奥米。
“对。雷电的血液是一种比较老式的人工血液,军队里以前用的,叫做乳浆血。这种血液用过一段时间之后就需要透析……过滤。现在,他正在逐步陷入自体中毒的危险中。”
桑妮的脸上透露出明确的关切和同情,她继续努力的在网上搜索,试图找到更多的相关信息,也许能救救雷电。奈奥米和奥塔孔相互看着对方,默默无语。
“在……在欧洲……”雷电忽然通过通话器的扩音设备说道,他的伤太重了,依然无法开口。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奈奥米冲过去。
“东欧。他们在那里有可以治好我的设备。”
“哪里?和李奎德要去的地方在一起?”斯内克问。
“麦德奈尔博士。他救过我的命。”雷电在奈奥米的扶助下勉力坐起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这一下小小的动作马上耗尽了他体内积攒了半天的全部体力,他又倒了下去。
“麦德奈尔博士。我听说过这个人。”奈奥米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一个享有世界级声誉的控制系统理论专家,虽然是完全地下活动的。”奥塔孔补充道。
“那么说,我们还算幸运。就这么定了,我们必须立刻去欧洲,越快越好。”奈奥米急忙拉着奥塔孔的手,似乎要立刻去通知机组改变航向。
“我来联系坎贝尔,让他帮我们准备着陆场地。”奥塔孔让奈奥米别激动。
斯内克转身上楼。还没走几步便被奥塔孔叫住。
“斯内克,你去哪里?”
“哼,反正很快我就要到处散播病毒了,多抽根烟又有什么关系?”
桑妮立刻起身跳下她的椅子,从斯内克手里夺过香烟:“嗯嗯,这是禁烟航班!”
楼梯边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块禁烟的牌子。
夜里,斯内克躺在折叠床上,没有烟,他始终无法入睡。
桑妮趴在电脑桌上睡了,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她母亲的一些信息。奈奥米站坐在雷电身旁,她的白色外套盖在桑妮的身上,怕她着凉。奥塔孔还在电脑前继续工作。
奈奥米的手握着自己项链的坠子——那是一个小巧的USB闪存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盘握在手中,看了看机舱里其他人都没有注意着她,于是朝着奥塔孔走了过去。
奈奥米狠突然的把胳膊架在奥塔孔的肩背上,好像一个恋爱中的女孩从背后给自己的男朋友小小的惊喜。奥塔孔被吓得不知所措。
“这是谁?”奈奥米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张女孩的照片,调皮的问。
“噢,她?她是我妹妹。”
“真的?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刚刚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我没有……”奥塔孔好像一个偷吃了糖果被抓住的小孩一样急于否认,“艾玛是一个聪慧的程序员。就是她写下了摧毁阿森纳装备的AI的蠕虫病毒。之后……樊普杀害了她。”
“抱歉。”奈奥米没有料到自己的好奇心带来了奥塔孔痛苦的回忆,她松开自己的手,往边上退了几步。
奥塔孔转身对奈奥米说,“没什么,你无需为此而感到内疚。我也一样。……我曾经是一个沉迷动漫的宅男。”
“噢,难怪他们叫你“奥塔孔”,这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奈奥米故作兴奋的语气。
“我一直很着迷那些科幻动漫。就是那些东西吸引我进入了现在的这些工作。可惜,现实没有那么简单。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科学……我自己的研究内容……会可能带来这么多的悲剧。”
奈奥米似乎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奥塔孔,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奥塔孔站了起来,把玩着台面上一个合金装备莱克斯的模型。
“当然,我也不是说我们这些科学狂人就都是恶魔或者什么的。但是……即使我们拥有最美好的意愿……我们最终还是会被其他人利用,服务邪恶的目的。”
“艾默瑞奇博士……我……”奈奥米又想上去抓奥塔孔的手臂。奥塔孔立刻躲开了,他开始给奈奥米介绍马克二号。
“你看这个,桑妮帮我一起弄的。”
“真的?桑妮有参与?”奈奥米像盯着难得一见的珠宝首饰一般上下打量着这个小机器人。
“我们从互联网上的一些研发实验室里偷来的高度机密的文件和专利,然后根据这些制作了这机器人。说实话,我觉得她比我要强。”奥塔孔在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推着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厚重的镜片总是止不住的下滑。
奈奥米转身看着熟睡中的桑妮,她的心理,确实在比较桑妮和奥塔孔两人,比较谁更合适完成她通过所谓的“求救”来到流浪者号上要完成的真正任务。
“但她还是个孩子。”
“她破解了你的邮件里的保护。”奥塔孔补充道。
“哇,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奈奥米异常惊讶。
“桑妮一出世就被爱国者夺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她整个的童年时光都是在网络中度过的。”奥塔孔起身,在机舱里转悠,讲述桑妮的故事。奈奥米看着手心的那个USB闪存,又看了看桑妮和奥塔孔,一时无法拿定主意。
“所以她有些口吃……”奈奥米渐渐的觉得自己更加同情并喜爱这个小女孩。
“电脑就是她的家。只有从那里面她才能看到外部的世界。她总是把自己隐藏在网络里……找寻着她的自我……找寻着她的家人。她努力的要去寻找究竟她是谁……她的未来在哪里。”
“找寻着她的自我……找寻着她的家人……”奈奥米的双手依然紧握着那块闪存。
“她相信从这部连接着全世界的机器里,她可以找到一切答案。她的每一天的时间都花在网络探索上,对于桑妮来说,这就是她的家。”
“不,不应该这样。”奈奥米打断奥塔孔颇为自我陶醉的讲述。
“什么?”奥塔孔对这个建议非常不解。
“你们该让她出去了。”
这话引起了在一旁一直没睡的斯内克的注意,他睁开眼睛。奥塔孔脱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你说什么呢?”
“她还不算真正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她还没有脱离襁褓。她需要一个真正的生活。”
“可是……桑妮从来没有表现过要离开流浪者号的意思。坦白地说,我挺担心让她出去的。”奥塔孔说的也有道理,这小女孩毕竟从来没有和其他人群接触过。
“我觉得她应该没问题。”奈奥米此时终于下定决心,她手中的闪存的下一个主人,和里面包藏的使命,将由她亲手交给这位能让她放心的孩子。
奥塔孔并未听出这话语中的异样,他以为奈奥米还在继续和自己的讨论:“你真的觉得她可以从容对应外面的世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她可以很好地掌握她喜欢的科学。”
“噢,对不起,请继续。”
“嗯?”奈奥米也一时间走了神。这样的决定是她来流浪者号之前绝对想象不到的。
“你刚刚想要说的?”奥塔孔提示到。
“噢,对了……我想要帮桑妮一起做菜,你不会介意吧?”奈奥米作了个可爱的手势。
“当然不会,随意……只不过……我们这里除了军用干粮,就只有鸡蛋了。”奥塔孔准备把眼镜重新带上。奈奥米伸手阻止:“别,拿下来。这样你看上去更帅气。”她笑着望着奥塔孔的脸。
“真的?”奥塔孔从来没有被女人说过自己帅气,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奈奥米充满诱惑的眼光一直盯着奥塔孔不放,没有了那层眼镜的过滤,奥塔孔迅速迷失在这诱人的黑色瞳孔里。两人慢慢的相互靠近,几乎要接吻。
不知哪里传来的滴滴声让两人从迷幻中冷静下来,两人尴尬的分开,背对背傻笑着。奈奥米把闪存插回了自己项链的坠子上。
“艾默瑞奇博士?”奈奥米打破沉默。
“嗯?”
“我可以在这里睡觉么?”奈奥米指着机舱里停放的直升机。
“对不起,可是……”奥塔孔无法理解这个要求。。
“那个,艾默瑞奇博士……我知道有些事情不那么显眼,但我是个女人……你要理解。对不起,我……我有些自私,但我还是希望能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两人都像浑身长了虱子一般,抓耳挠腮,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目光也不知该朝什么地方看才觉得安全。
“行,我懂。我来带你进去。”
“谢谢你。”两人朝着直升机走过去。
斯内克侧身背过脸去,似乎在说你们终于可以歇息了。桑妮也被他们俩的动静吵醒,抬头抗议似的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趴下继续睡去。
奥塔孔拉开舱门,伸手扶奈奥米进直升机。奈奥米一脚没有踩稳,几乎要摔倒。奥塔孔用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这一接触让奥塔孔感觉好像触电一般,看到奈奥米没事,他迅速松开了手。
奈奥米坐在直升机舱里,奥塔孔试图松手,却被奈奥米用两只手握住:“晚安,艾默瑞奇博士。”
“好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或者其它什么,告诉我,我就在那边工作。”
“谢谢。”
“那个……”奥塔孔终于抽出自己的手来,转身,却又想起还有什么话要说。
“还有什么?”奈奥米的表情充满了期待,她渴求的目光盯着奥塔孔,把奥塔孔慢慢了拉了过来,嘴唇慢慢凑近。奥塔孔却又在最后关头退缩了。他又转身扭过头去:“叫我哈尔就好了,晚安。”
奈奥米无比丧气的低头,理了理头发:“晚安,哈尔。”
奥塔孔拉上了舱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双手放在还在怦怦跳的心口,仿佛刚刚从什么危险中逃脱出来一般,自嘲似的傻笑了一声。他刚准备走开,奈奥米忽然从里面又拉开了舱门,不由分说地把奥塔孔拽了进去。
这次,奈奥米决定不再给奥塔孔逃走的机会。
东欧。
一个老旧的火车站。席卷全球的战争经济似乎没有给这个地区带来什么发展,城市依然沉睡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回忆里,一切都显得那么老旧。不过这也保存了城市里许多的历史遗迹,让她得以成为一个颇有知名度的旅游景点。
今天,从火车上下来了一个特殊的游客。
“斯内克,这个国家已经全国进入警备状态,”坎贝尔的话语还在斯内克的耳旁回荡,“为的是彻底除掉当地的抵抗组织。执行捕猎行动的是来自美国的PMC:怒鸦之剑,奥特海文控制下的PMC集团之一。”
“这意味着李奎德躲在幕后的什么地方操纵着。”
“是的。他们的名单上第一位的是一个叫做失乐园军团的抵抗组织,领头的代号母亲大人。”
火车上的旅客们陆陆续续的下来,除了偶尔有人和来车站接自己的朋友短暂的寒暄,大家都一言不发的快步走向出口。站台上,荷枪实弹的PMC士兵们来回巡逻。
斯内克夹杂在人群里,朝着出口缓慢的移动,他似乎故意在拖延时间。他的面孔上去年轻了很多。如果只见过他几天前衰老的样子的人,应该是认不出现在的他的。
“斯内克,你要潜入的区域具信是他们的指挥部所在地。看上去PMC方面行动得很快,已经把这位母亲大人和她的部队的逃路都给切断了。他们一定还在这个地区的某个角落里躲藏着。大统领的尸首肯定就在他们手上。你也被列入PMC的黑名单了,所以你必须编造一个身份才能进城。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个通过检查点的方法。和抵抗军取得联系,找到他们的母亲大人。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得到大统领的尸体。”
斯内克来到出口的检验站前,他依然不紧不慢,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迟迟不上去排队。
“下一个!”PMC士兵不耐烦地指挥着眼前的队伍,没有人试图违抗,那样等于自寻死路。
“下一个!”每个人的行李都被扫描,然后接受搜身。
PMC士兵的电脑屏幕上显示出“S/O/P 许可”的字样,他继续招手催促队伍前进。“下一个!”
斯内克前面有两个人。
“下一个……下一个……”两人都顺利通过安检。
“下一个!”士兵示意斯内克上前。
斯内克装作什么没听见。
“下一个,听不见啊!”PMC士兵提高了一点声音。后面的旅客也往前挤了挤,似乎在暗示斯内克快点。可是斯内克依然四处张望,原地不动。
“你,赶紧滚去检测机那里。”
“咳!你是不是聋了?把他带下去。”监视器前一直坐着的PMC士兵起身喝令道。
斯内克突然扬起拳头,似乎要打架,几个PMC士兵都被吓了一跳。不过斯内克可没有这么鲁莽,原来他只是用忽然的动作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然后摊摊手,做出无辜的样子。
“你跟我来。”一个士兵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想把斯内克拖走。斯内克像石柱一样定在原地。“我说了这边!”士兵再想拉他,斯内克轻轻抬手,把他推到一边。
周围的PMC士兵们立刻紧张起来,全都举枪对着斯内克。边上还有一些士兵看见情况不对,也赶了过来。
斯内克还是一言不发,动也不动。
“行了,从这里起他跟我走。”一个女声传来。
“可是!”
“我们一直在找这个人。”原来是梅罗,坎贝尔说的“准备好了一个通过检查点的方法”原来就是联系了有PMC检查权限的她。
PMC士兵虽然不情愿,但在这位女军官面前也不敢造次:“是!长官!”
“跟我来。”梅罗带着斯内克从检测门旁边绕了过去。斯内克轻蔑的看了那些士兵一眼。PMC士兵们回到各自的位置,继续搜查余下的旅客。
“下一个……”
车站大厅的走廊上,斯内克靠在墙角,梅罗帮他点燃了香烟。梅罗好奇的审视着斯内克年轻的脸蛋,忍不住笑着问:“你看上去又年轻了,有什么秘诀?”
“面部迷彩,从那个八爪鱼身上抢来的小礼物。”斯内克得意地说,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苍老。他短暂的关闭了迷彩,露出那真实的面容。
梅罗失望的哼了一声。
两个PMC士兵巡逻过来,斯内克立刻又把迷彩换回年轻的样子:“PMC看上去对你非常了解。”
这次轮到梅罗得意了:“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是掌管着监控PMC活动的权力的。多点关系总是可以多开几道后门。”
“你一个人?”斯内克问到。
梅罗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对面坐着的她手下的队员们。阿齐巴忽然站起身来跳到椅子上挥舞着手臂朝着斯内克大喊:“斯内克!嗨!斯内克!这里!斯内克你好!”那样子似乎是见到了分别多年的老朋友,而且他们之间的友情必须让车站所有的人都立刻知道。
听到斯内克这个名字,身后的PMC士兵顿时心生疑虑。
埃德狠狠地推了阿齐巴一下,让他闭嘴。梅罗也在用手势示意他安静。
“这人毛病啊?”斯内克不满的抱怨。
那两个PMC士兵交头接耳的谈论着眼前这个应该是名叫斯内克但面容又明显不符合情报线索的男人。梅罗注意到气氛不对,于是带着斯内克离开大厅,来到旁边的一处废弃的小餐厅里。
“听着,斯内克。我跟我上头汇报了中东发生的情况之后,我写了一个威胁报告,总统终于意识到李奎德这个不起眼的反叛姿态到底有多么的危险了。总统决定立刻采取行动。现在我手下的人多到我都管不过来——一个庞大的陆军和海军陆战队混编的战斗群。他们已经到位了,和美国在这里的势力混合在一起。我们随时都可以向李奎德发起攻击。”梅罗和斯内克坐在圆桌旁,梅罗说这她这边的情况进展,她对自己目前的实力非常自信。
“你打算武力解决他?你疯了,听着……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斯内克提醒她。
梅罗叹了口气:“你听着,老家伙。我不需要听从你的命令,也无需理会你的坎贝尔上校。”坎贝尔上校几个字梅罗说的咬牙切齿。
“这里会重演中东的悲剧的。”
“不,不会的。如果事情失控,我们可以立刻将PMC的武器完全锁死……他们不可能反击,别忘了,我们控制着系统。”梅罗握了握拳头。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指望那个什么系统。”斯内克不好明说他从奈奥米那里听来的背后真相。
“光论数量我们也是完胜。”
“梅罗……”斯内克觉得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个丫头的疯狂想法。
“你看,斯内克,把事情交给我好了。你完全没有必要再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不要平白无故的那自己的生命冒险。斯内克……你想要干的……甚至都不是一个合理的任务。”梅罗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闪失,况且,她还是在意眼前这个男人的生命的,她不希望看着他冒险。
“我知道,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就是雇人灭口的活。”
“你要是真的知道,那……”梅罗无法理解斯内克为何如此的固执。
两个PMC士兵巡逻经过。斯内克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梅罗把烟灰缸推到他面前,帮他捶了捶背。PMC士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门离开了。
“斯内克,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可能不一样,但对我来说,你还是一个传奇,一个英雄。我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做过的一切。就是那一切成为一直以来促我行动的动力。我不能接受看着你因为这么没有道理的事情去死。”梅罗握着斯内克的手,动情地说。
“别担心我,老兵油子死不了。”
“我们的目的一样,你完全没必要自己动手。”梅罗还在尝试着最后的劝说,她的目光盯着斯内克,期待让她安心的回答。
“我不是什么英雄,从来都不是。我只是一个老迈的杀手,被人拉来干些脏活。”斯内克却残酷的试图切断梅罗每一丝的美好回忆,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梅罗难过的低下头:“行。那我们就只有把他抓住了……在你得手之前。”
梅罗站起身来,看着别的地方。
“我或许曾经爱过你……但你现在实在是太倚老卖老了,不愿面对现实。”
“醒醒吧,面对现实,你这条老蛇。”梅罗用手指戳了戳斯内克,听见这个老字,斯内克的精神仿佛又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别挡着我们。”梅罗说完,转身推门离去。
斯内克也起身离开,桌上只剩下他弹落的烟灰。他大摇大摆的穿过大厅走出车站。巡逻站岗的PMC士兵满腹狐疑,但终究没有人敢上前抓他。斯内克来到街道转角处,看看四下无人,他接通了奥塔孔的通话频道。
“奥塔孔,他们现在也看过这张脸了。”
“是的,恐怕现在这张脸也已经被加入PMC的黑名单了。”
“而且梅罗的行为有些古怪。”
“等美国压制部队赶到了事情会更复杂。我们最好快点拿到大统领的尸体。但首先,我们得找到那个母亲大人。斯内克,我们把所知的情报再温习一次。街道现在被宵禁了。你唯一会看到的人就是那些PMC士兵和抵抗力量的成员。”
“是的,我也觉得对于一个旅游胜地来说这地方显得太过安静了。”宵禁的街上冷清的恐怖。
“抵抗组织的成员按照计划要去母亲大人藏身的地方集合。所以你最好的行动路线就是跟踪他们。当你找到抵抗组织成员之后,就一路跟着,让他们带你去母亲大人那里。”
“但我怎么才能找到抵抗组织成员?”
“PMC在全城布下了针对抵抗组织的搜索网。他们用SOP通过无线电相互通知,交换在搜索过程中获得的任何信息。通过截取这些信号,你就应该可以实时的了解到那些抵抗组织成员的地点。”
奥塔孔不带眼镜了,看来奈奥米的那句话他算是牢牢的记住了。但不时的抬手推眼镜的习惯动作一时还是改不掉。
“截取他们的通信?我怎么才能做到?”
“我给你配备了一个新的设备,专门为了这个目的。装备上那个信号拦截器,这个拦截器可以一直监听PMC的对话和数据通信。当你听到PMC谈论关于抵抗组织的话题的时候,检查一下你的地图,你应该可以看到上面显示出相应的位置。”
“了解。”斯内克装配上信号拦截器,拦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
“哦,对了,斯内克,我想我们找到治疗雷电的方法了。”
“真的?”斯内克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是的,我们跟麦德奈尔博士联系上了,奈奥米和桑妮正在赶去的路上。”
“光是她们俩行么?”两个女人,桑妮还是个孩子,这不禁让人有些担心。
“她们现在在北边一些的地方,那里不是战区,所以也没有岗哨。那个地方甚至还有一台透析器。治疗会花去一些时间,但我想雷电会没事的。”
“很好。”
“无论如何,你需要尽快和母亲大人联系上。”奥塔孔最后提醒斯内克。
“知道了。”
“如果李奎德掌握了那个尸体,一切就都完了。跟着抵抗组织的人。”
关上通话器,斯内克的身影消融在这个城市冰凉的夜色里,开始追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抵抗组织成员。
不久,斯内克就注意到一个可疑的目标。那人每到一个拐弯处都谨慎的四处打量,走路时不停的回头张望。斯内克查看了一下电子地图上的信号,确实有来自于那个信号拦截器的提示,PMC在这个区域发现有抵抗组织成员。
八成就是眼前这位,斯内克蹑手蹑脚的跟上去。
城市的夜寂静的如同墓园。怒鸦之剑PMC的广播在楼房之间反复回响。“……城市宵禁……违反规定的人将被当场击毙……多谢大家的理解与合作……”
这样的情况下,除了抵抗组织成员,谁还会出来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呢。
斯内克追踪的那个家伙在一个转角处停下。原来前面的路口有一些PMC士兵把守,他犹豫着不知道是该绕道而行,还是等待时机冲过去。斯内克没有耐心多等,他掏出装有消音器的麻醉枪,从远处击倒了那些士兵。
抵抗组织的那人没有意识到这是斯内克在后面帮忙,看着士兵摇摇晃晃的靠倒在墙角,他以为是那些人熬不住困意睡了过去。于是他继续前进。
那人穿过城市的一个小公园。
斯内克继续在暗处帮着撂倒他前进道路上的一些岗哨。不过斯内克总觉得自己背后也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待回头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他无心仔细去想那不祥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毕竟他的注意力大都集中在了这个抵抗组织成员的身上。
这家伙在城市里转弯抹角的兜着圈子。PMC的巡逻很严密,大块空地的广场上有密集的士兵站岗,同时还有好几架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就连穿过城市的河边桥下,以及地下通道口,都有士兵把守。无论走什么路,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耐心。
好在有斯内克从暗处帮忙。
下一个城区的巡逻更加严密,街道上有装甲车带着大量的PMC士兵不停的绕圈。斯内克有些担心这个抵抗组织的家伙能否安全把他带到母亲大人那里。
出乎意料的,这人拐进了一个小院子,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斯内克在院子外的一个墙角等了一会儿,居然看到一个PMC士兵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难道PMC士兵在院子里设下了埋伏?不过仔细一看又不对,这个PMC士兵的脚步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而且,从他那里,隐约传来口哨声。
斯内克觉得这个PMC士兵一定是他伪装的。
下面一段路对于斯内克来说反而容易了一些,他不用再去担心那个抵抗组织成员的安全,只需要自己注意躲开那些PMC士兵和巡逻车的视线,跟上就好。PMC士兵显然没有发觉自己的队伍里混入了一个抵抗组织成员,他们甚至和他编成一个小队,一起巡逻了几个街区。
在通过了这个地区之后,那家伙在一个垃圾堆前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忽然躲了起来,很快的,他又从垃圾堆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果然,斯内克没有看错,他又把那身PMC的军装脱掉了。
那人来到一个带着密码锁的门前,他反复确认了自己没有被跟踪,然后打开了这门。
刚要推门进去,斯内克从天而降般的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锁住了他的脖子,用他当作人体盾牌,一路冲了进去。
“谁?”一个站岗的守卫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声质问。
“我来要见那位母亲大人。”斯内克回答。
三名抵抗组织成员举着枪围了上来。
“就是这个人?”似乎他们早就在等待着斯内克的到来。
“你觉得呢?”
“我一点都没察觉到他跟着,肯定就是他 。”被跟踪了一路的那个家伙勉强说道。
“是啊,但你看他……他是个老朽啊。”他们似乎不相信传说中的最伟大的战士竟然是眼前这样满脸皱纹的老者。
老朽……这样的措辞让斯内克感到非常不适,他咳嗽了两声,忽然挥动拳脚,举手投足轻轻松松的把五、六个抵抗组织成员打倒在地,武器全部卸下。他押着一个家伙,谨慎的走进前面的大厅,这里原来是一个大教堂。更多的抵抗组织士兵围上来,但都没有进一步行动。
“很精彩的CQC,斯内克。没什么需要怀疑的,她就是那个传奇般的军人。叫我母亲……母亲大人。”大厅的尽头,一个年迈但依然庄严的女性转过身来,微笑的看着斯内克。
斯内克把自己怀里的抵抗组织士兵推倒在一旁。显然他们早都知道了斯内克要来。所谓的跟踪抵抗组织成员,其实不过是他们在无法直接联系斯内克而城市又被宵禁的情况下为了给斯内克带路而采取的不得已的措施。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跟踪没有发生过。还有些什么东西也在跟来的路上。
“我要跟你谈谈。雷电让我来的。”斯内克说,其他的抵抗组织成员都退下了,关上了门。
“天哪,你真是长大了……大卫。其实不是我,是你,你才是那个用男人的肋骨创造出来的人。”女人朝着斯内克慢慢的走过来,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但我给了你生命,我是你的母亲。”
“什么?”斯内克好像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
这是一个装饰非常高贵华丽的大教堂。拱顶上精美的描绘着圣经里耶稣现世的场景。廊柱上雕饰优雅而大气。两旁的墙壁被书架遮满,一排排整齐的圣经和大部头的教会典籍陈列在册。弧形的阶梯通向讲经台。高大的管风琴耸立在墙壁前,白色的圣母雕像栩栩如生,她的脸在两旁烛火的映衬下仿佛有着真实的生命力。
“记得骇婴计划吧。你不可能在一个试管里长成人的……即使是克隆婴儿也不行。你需要一个女人的身体来赋予你生命。”
“你是说……一个代孕母亲?”
“这么说还真是冷酷。我是你的妈妈,我生下了你……为了爱国者。”
“你……生下……我?”
母亲大人从地上拣起一个苹果——刚刚那个被斯内克擒拿的家伙掉下来的——她把苹果靠近自己的额头,似乎在祈祷:“禁果啊。很贴切的形容……不是么?跟我来,我要跟你解释一些事情。”
斯内克根本无法拒绝眼前这位女性的任何要求,一种奇怪的力量牵引着他。
“想要我死的……是李奎德。你的双胞胎兄弟。你觉得你了解他,但我对他更了解。他曾经是奥瑟劳特……但李奎德控制了他的灵魂。如今,他陷入了一个和则罗之间的痛苦纠葛之中。”
“则罗?”斯内克不解的问。
“爱国者的创建人。”
“创建者?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40年前。冷战的年代,当美国和苏联还相互敌对的时候。爱国这就是在那样的纷乱局势中诞生的。我也参与了其中,我是爱国者组织的创立成员之一。”
“你?”斯内克仿佛真的变成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这些从未有人提起过的被严密包裹的真相,正在他面前一层层的被揭开。
“则罗创立了爱国者,试图掌握、控制美国。这种控制在冷战结束之后很久还在延续。这个组织成为了一个空壳,通过AI继续着自己的功能。那些AI负责创立了战争经济……并且由此诞生了爱国者之子系统。我也负担着部分责任,在创立这个组织的事情上负有罪责。那是当我第一次遇到你的父亲——大统领——之后不久……”
五十年前那次绝密行动的一幕幕场景,这女人在斯内克面前娓娓道来。
“那是1964年。我接受指派参加CIA的一个代号噬蛇者的行动,这个行动是关于当时苏联正在开发的一种新式武器。我的任务是去支援一个特工。那个特工之后成为了大统领……但我一直当他是斯内克。”
“斯内克?”听到自己的名字,斯内克不禁脱口而出。
“是的,奈科特·斯内克——裸蛇,这是他在那个时候的代号。这个代号之后他传给了你……他的儿子。那个任务的指挥官是一个叫做则罗的人,狐狸特种兵部队的头儿。其实那个时候,我是一个中国派来的双重间谍。我的任务,是找寻贤哲的遗产……一大笔被藏匿起来的财富,然后汇报给北京方面。我接受了斯内克递来的苹果……然后就被抛出了伊甸园。在逃亡了许多年之后我来到河内——在那里我又遇到了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则罗开始使用贤哲遗产里的那笔资金,开始创立爱国者组织。这个组织当时是为了继承一个传奇英雄的遗志。最初的成员包括了大统领,西吉特,葩拉麦迪克,以及他们的首脑——则罗。哦,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人。他潜伏在苏联,以情报人员的身份支持着这个组织。奥瑟劳特……那个现在变成了李奎德的人。你的父亲把我从内河救出来之后,我去了美国,加入了他们的组织。则罗的目的是为了达成一种思维和意识上的共识。他相信那就是先师的愿望。其他爱国者组织的人也都跟随了则罗的脚步。”
“先师?”
“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诞生的一位传奇英雄,被人们称作特种兵之母。她浑身充满了非凡的领导天才。CIA对次感到恐惧,所以他们要除掉这个女人。如果她活下来,二十一世纪的这个世界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我们都被她的遗愿所影响。正是这股力量推动我们创建了爱国者组织——我们希望能够更加贴近她的精神。则罗觉得为了领导人民,我们需要一个特别的偶像。于是我们选择了大统领,他是先师留下的最后一个弟子。他比任何人都更多的分享过先师的生活。大统领,作为她的真正传人,是最合适用来担当偶像角色的了。”
母亲大人看着眼前高大的圣母像:“则罗把大统领——那个曾经拯救了世界的英雄——抬高到人人顶礼膜拜偶像的地步。大统领背后的真实,被迷一般的夸张、曲解以及公开的谎言所取代。则罗在公众里散布这些故事,把富人和有权阶层收拢在他的旗帜下。每一个时代都需要自己的图腾来控制人民……星条也好,锤子镰刀也好。”
故事继续着……
“随着时间和政治潮流的变迁,则罗也在改变。最终,他成为了他自己对权力渴求的奴隶。这给他和大统领之间带来了不和,大统领开始拒绝扮演这种玩偶一般的角色。大统领离去了,则罗意识到他需要一些保险措施。某些可以让大统领——他们的组织的偶像——永存不朽的东西。于是,则罗秘密的开始了一个新的计划:骇婴工程。工程的目标是为了创造一个大统领的克隆体,终极的士兵。这个计划在克拉克博士,也就是那个时候的葩拉麦迪克领导。经历了无数的失败之后,他们最终奇迹般的成功了,得到了一个受精卵。体外受精所用的卵子来自于克拉克博士的一位助手,一个健康的日本女性。”
斯内克回想起在影子摩西岛上火神乌鸦的一句话:“来自东方的血液在你的血脉里流淌。”
“可以给大统领生个孩子。”在意识到了这样的情况之后,我要求当代孕母亲。我非常高兴可以在我的身体里孕育你的成长。我爱他。九个月之后,我生下了两个小统领……你,还有李奎德。大统领本人却决定彻底和则罗以及他的计划告别,他离开了爱国者组织。他离开了美国,建立起自己的雇佣兵组织,在世界四处流浪。我很抱歉,但你的父亲从来都不曾期待过你们的降生。人的生命不可以这样被玩弄。但我想要你们。大统领走后,则罗真正的失去了控制。则罗希望的,是一个有秩序的世界,一个循规蹈矩的世界。他的财富在不断的战争中继续增长,他的话语影响力直达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当这个世界看到数码科技……信息技术,互联网络,基因工程等等不断成长的时候,爱国者的力量也增长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他们不失时机地将整个国家开始置于他们的阴影之下。在我们意识到这一切之前,爱国者——高傲的世界警察——开始把他们的操控魔爪伸向全世界。”
母亲大人在教堂中间的走道里缓慢的踱步,斯内克孩子般跟在后面仔细的倾听。
“良好的初衷,错误的行动。则罗开发武器,囤积军火,利用信息优势到处掠夺,这一切都是为了收敛更多的财富。他痴迷于自己企图从外部控制人们的内心的野望。但……我无法想象这是先师当年真正期望的世界。他们都误解了那个女人的想法,但他们对先师同样的尊崇又使得他们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则罗和大统领之间的战争于是爆发了。背道而驰的判读……都努力要实现所谓先师的理想。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都滋生于他们当年的冷战。关于人生,关于信仰,关于理念上的不同。他们导致的这张战争和人类历史上其它的战争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一切都开始于前进道路上的微小分叉……最终成长为巨大的鸿沟。”
似乎这位母亲大人占据这个教堂作为自己的指挥所有些日子了,她想把这里打扮得更加符合自己的口味一些。教堂的墙上挂着一些她当年和大统领一起战斗的画像。
“他们之后的斗争中,已经看不到半点当年先师的高尚理想了。剩下的只是仇恨,一定要相互摧毁的仇恨。大统领带着新的计划回到美国,重新接管了狐狸犬特种部队。在外世天国,在尚吉巴尔,大统领策划了他针对则罗的军事政变。但是你——索利德·斯内克——他的克隆体,破坏了他的努力。大统领和灰狐——佛兰克·叶戈——濒临死亡的边缘。则罗找到了他们的身体,佛兰克·叶戈整个身体都通过手术重建……他得到重生,成为半机械忍者。大统领,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却在死后依然不能逃脱则罗的监禁。对于则罗来说,你的父亲是一个不可取代的偶像。不,应该这么说,对则罗而言,他是一个不可取代的朋友。大统领背叛之后,则罗对生命这种无法确定东西彻底失去了信任。他失去对任何东西的信任——对国家,对组织,对个人。则罗再也不指望把他的组织传递给下一代人的手上。于是,他建立起一个AI系统……一个可以指定决策的系统,根据他所收集的全部信息。他建造了四个AI,依照拉什莫尔山的四位总统的名字命名:华盛顿(GW)、杰弗逊(TJ)、林肯(AL)以及西奥多·罗斯福(TR)。你可以把他们看成是拉什莫尔山雕像的数字化形式。然后,再有一个核心的AI来做综合,这个AI叫做“无名者(JD)”。
“GW?那个五年前被摧毁的GW?”斯内克不会忘记那场巨贝行动。
“就是那个。自从GW被切断之后,JD和其它三个AI控制着全球社会的方方面面的全部信息……经济、政治、法律、道德以及文化。战争经济也不例外。在系统的阴影之下,在这个完全被掌控的世界中,大统领既不能生,也不能死。他在那个脑死亡的监牢里被永恒的禁锢。为了把自己和朋友捆绑起来,为了确保他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则罗把大统领转化成了偶像,无所谓生死。”
“听上去几乎是宗教了。”斯内克忍不住插了一句。
“很自然的,奥瑟劳特和我计划把他从则罗的监牢里释放出来。我们招募了奈奥米——一个纳米机器研究领域的权威——加入我们组织。我们利用弗兰克·叶戈刺杀了克拉克博士。奥瑟劳特严刑拷打了国防高级研究计划署首脑,唐纳德·安德森——也就是西吉特——打死了他……而且把这一切安排的看上去只是一起意外。”
“影子摩西岛事件……”
“葩拉麦迪克和西吉特死了,则罗就是剩下的唯一一个人了。但我们也付出了代价。我失去了奥瑟劳特。他并不是为了五角大楼而战斗,也不是为了苏联人,当然更不是为了则罗。我们都在为大统领战斗。奥瑟劳特内心极其崇拜大统领。”
母亲大人带着斯内克走出大厅,来到走廊。走廊的墙上也挂着和大统领相关的一些画像。
“当奥瑟劳特把李奎德的右臂移植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体便被李奎德的思想和精神所控制了。从身体上看他也许还是奥瑟劳特,但他的脑子已经是李奎德的了。我是剩下的最后一个。然后,有人突然出来,来帮助我。”
“雷电……”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院子里,一些抵抗组织成员在这里看守、巡逻,几辆看上去完全相同的厢式货车停在院中。
“直到遇到他,我才最终发现了大统领的活尸藏匿的地点。这个地点被记录在他从GW获取的数据中。于是我们一起拿回了大统领,但他还是陷入沉睡的状态,如同则罗所期望的那样。”
“为什么则罗要让他一直活着?”斯内克停下脚步,问道。
“人们需要英雄。则罗希望创建一个弥赛亚的形象……一个传奇……不死的传奇。”
“李奎德正在寻找大统领的尸体,那东西在这里么?”斯内克更加关心这个任务的关键。
“我带你去看。”
母亲大人走到其中一辆厢车那里,几个守卫的抵抗组织士兵自觉地让开。她拉开后门:“这就是存放着他身体的容器,属于他的神圣棺椁。”
车里,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似乎不太完整的人的身体。这身体被薄膜覆盖,连接着车里大大小小的一整套生命维持系统。斯内克靠近,试图伸手去触碰。那看上去已经干瘪而且残缺不全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
斯内克缩回手,退了出来。
“他的肉体还活着,但他的意识被纳米机器锁住了。所以从技术上说,他也不是真正的脑死亡。我们不能让李奎德再把曾经腐蚀了则罗的罪恶继承下去,为了自我满足而操纵他人的意愿的错误不能重演。”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车里,士兵上来把车门关上。
斯内克和母亲大人走回教堂里,忽然斯内克的通话器铃声响起:“奥塔孔……”
“斯内克,奈奥米她!”奥塔孔的语气非常焦急。
“怎么了?”
“她逃跑了,她不在流浪者号上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
“不到一个小时前。她和桑妮从麦德奈尔博士那里回来之后立刻就消失了。”
“你怎么不看好她?”斯内克有些生气。
“我忘了带眼镜了。”奥塔孔小声地为自己辩护。
“奈奥米她自己说过,没有她试验不可能成功。”斯内克觉得事态严重了。
“你觉得她回到李奎德那里去了。”
“雷电怎么样?”奈奥米已经逃走,多问无益,斯内克转而关心雷电的情况。
“他的情况倒是不错。我们得到了透析机,搭建了一个临时的重症监护病房。我们已经开始给他做透析并且治疗他的伤口。”
“他能活下去吧?”一个身影摇摇摆摆的从斯内克眼前走过,步态非常奇怪,但斯内克专心通话,也没有过多在意。
“是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桑妮接手了奈奥米的位置。但对雷电的治疗恐怕要花上四十八个小时。在那之前,他不能行动。”
那个怪人从门口偷偷的看着斯内克。在门口站岗的抵抗组织士兵发觉情况不对。
“嗨,你!过来!”
他走上前去,拿掉了那个怪人头上压得很低的帽子。不过那帽子下面居然没有脑袋,而是一个漆黑的手,朝着士兵舞动。
士兵被这玩意吓得立刻瘫倒在地。他手中的枪不听使唤的胡乱扫射,子弹打穿了那个怪人身上的衣服。原来里面是三个叠罗汉的小机器人。难怪那走路的姿态极其诡异。
“这是什么鬼玩意!?”斯内克迅速掏枪对准它们。
“快走!”母亲大人推开斯内克,自己掏出手枪,用当年从中国训练中养成习惯的持枪姿势,三发点射,干掉了准备四散逃走的这三个小机器人。
她觉得不够解恨,走上去踩着其中还在挣扎的一只,连续的射击,火花四溅,直到它终于在一股青烟中三只机械手都停止了摆动。
“这些臭虫……无人操控的侦查机器。”被吓倒在地的抵抗组织士兵爬起来破口大骂。
“他们发现我们了,赶快离开这里。”母亲大人下令。
斯内克这才知道自己一路上隐约被跟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不过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奥塔孔从通话器里焦急的催促:“斯内克,PMC正在往你所在的地区汇集。见鬼!他们派出了月光!他们现在离你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准备好了么?”母亲大人问手下的士兵。
“是的!”
“运载真棺的车子走运河路线,快去准备,快!”
“是!”士兵跑开。
母亲大人转身对这还在四处搜寻的斯内克:“斯内克,你过来,我们用这些伪装的车子引开那些追踪者的视线。”
她走到院子里,掀开一块帆布。帆布下面,是一辆凯旋牌重型摩托车。
几十年过去了,摩托车见证着这位母亲大人内心不老不屈的灵魂。
她看着院子里忙碌备战的年青战士们:“这帮孩子都是孤儿。他们在军工厂工作,长大,然后加入PMC。他们向其他的公司寻求复仇。PMC杀害了他们的父母,然后用赚来的钱去培养他们年轻的兄弟们。像这样的儿童士兵在PMC里数不胜数。现在,任何一个有电脑的人都可以得到战斗训练。军火公司免费发放那些孩子们喜欢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当然,那只是虚拟的训练。他们很容易沉迷于这些战争游戏当中。在他们意识到这些之前,他们已经加入了PMC,手里握着的已经是真枪实弹了。这些孩子最终的命运,就是参加这些和自己生活毫无关系的代理战争。他们觉得能这样战斗感觉很酷。他们不需要理由,毕竟,这对他们来说仿佛依然只是一场游戏。”
她递给斯内克一把 Vz.83微型冲锋枪,“则罗是这一切的原因。击败李奎德不会改变什么,除非我们可以中止爱国者系统,这样的循环还会不停的重演。”
说着,她跨上摩托:“上来,抱紧我。”
斯内克坐上后坐,一手拿着冲锋枪,一手抱着母亲大人的腰。
她似乎沉醉于骑在摩托车上的感觉里:“仗打得太多了,石油和生物油都变得和钻石一样昂贵。我好久没有骑摩托了。”她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着这摩托车的邮箱。
“你真的要……”斯内克似乎对眼前这位已经真正年迈的女人不太放心。
母亲大人微微一笑:“我的一生从未离开过我的摩托,除非是因为爱情,或者……死亡。”
“母亲大人……”斯内克无言以对,这样的称呼已经包含了所有的敬爱之情。
“叫我夏娃。”
车队冲出院子,众多摩托车掩护着厢车分多路逃开。母亲大人带着斯内克在最后压阵。
“出发!”
“我们必须保证大统领的尸体不被敌人拿到,无论如何,确保尸体安全的到达运河边的逃离地点。”
“月光!”
月光机器人比预料更早的出现在城区的巷道中,一辆没能躲过的厢车被身旁落下的月光踢飞翻倒在地。
道路立刻被堵死,母亲大人带着斯内克掉头绕道而行。
又有月光朝着斯内克奔来。母亲大人驾车的技术果然丝毫没有老化,她控制着摩托灵巧的侧滑转弯,躲开了月光的袭击。
PMC全面出击,整个城市已经被层层包围。弗洛戈士兵也加入围剿的作战中。军车从岔路靠过来,士兵从军车跳上厢车的车顶,试图从上面进入车子。在这样狭窄的城市街道里,厢车无法甩掉车顶上的那些家伙,只有靠斯内克从后面将他们一个个击落。
但母亲大人带着斯内克无论如何也只能跟上一辆厢车。其他的车子,就只有交给孩子们尽力而为了。
车队来到河边的一处路口。PMC士兵用军车挡住了两端的去路,眼看厢车无法通行,就要陷入绝境。母亲大人却利用从车厢上搭下来的一块跳板,驾车从河边停着的一辆卡车上飞越了PMC的防线,落在他们身后。斯内克抓紧时机从背后撂倒了这边的守卫。厢车冲开堵路的两辆军车,继续跟着母亲大人夺路而逃。
他们通过一座横跨河两岸的大桥,身旁的孩子们几乎都牺牲了,只有母亲大人带着斯内克还在守护着这两厢车。
怒鸦和她控制的无人驾驶的飞翼们追了上来。
“你在这里,斯内克!你的怒火呢?让我看看你的愤怒!”她的声音非常嘶哑,仿佛中年男人。也许多年的喷涌的怒火烤干了她的喉舌。
怒鸦举枪,一发榴弹射过来,几乎击中了厢车。两辆车都在剧烈的爆炸影响下有些失控,在下一个岔路口各自分开,怒鸦追着斯内克这边过来。
这些讨厌的无人飞翼不停的用导弹轰炸,还好在母亲大人的操控下,每次总能及时地躲开。斯内克不失时机地反击,击落一路的飞翼。
不得不赞叹母亲大人的驾驶技巧。斯内克已经记不得这一路有多少的军车在追逐中失去控制撞在墙上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在自己身后了。即便是两辆PMC的军车同时出动封路夹击,母亲大人也总是可以找到那细若游丝般的缝隙,从它们中间穿过,甚至从翻滚的车辆下方溜出。她手下的摩托车,仿佛就是她自己的双腿和翅膀,可以随心所欲的奔走,飞翔。
“更多的上来了!”母亲大人提醒着死死抱着自己腰的斯内克。多击落一些飞翼,生存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有些坏消息……其他的伪装车辆都被击毁了,现在敌人就盯着你了。你需要拖住他们再多一些时间。”奥塔孔也显得很焦急。几分钟前分道扬镳的那辆厢车是剩下的最后一辆了。如果斯内克不能把头顶上这帮乌鸦全都牢牢的吸引住的话,它们要赶去找到、击毁最后那辆毫无防备的厢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母亲大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躲开路上层出不穷的障碍和迎面飞来的导弹上,斯内克的视线也都集中在头顶呼啸而过的飞翼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高楼的楼顶,一个狙击士兵正瞄准这他们。枪弹从远处袭来,击中了母亲大人。只是短暂的半秒钟,她在枪弹的冲击下松开了手,然后就又忍住伤痛继续
全神贯注的驾车突围,仿佛刚刚的枪击并没有发生过。
“你没事吧?”斯内克关切的问。
“没事!”母亲大人继续稳稳的握着车把。摩托车转入一条没有车道的小巷,从台阶上一路狂飚下去,从巷子里出来,摩托车拐进了桥孔下,里面没有PMC士兵,飞翼也飞不进来。
“我想我们甩开他们了。”奥塔孔显得非常高兴。
他不知道怒鸦还在跟踪,它们高高的盘旋在天空,俯视着附近每一个道路的出口,等待斯内和母亲大人现身。
母亲大人的摩托车从桥洞里驶出,和刚刚失散的最后一辆厢车汇合。
“那里!”她显得非常高兴。
驾驶员向车窗外的并排行驶的母亲大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一切安好。就在这时,重新确认目标位置的飞翼从后面又赶了上来,它们在极近的距离上发射导弹,准确无误击中了厢车。失控的车子从后面撞上摩托,母亲大人和斯内克都无法对抗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一起坠下车去。翻滚的厢车击穿了一栋建筑的墙壁,带着浓烟一头扎了进去。母亲大人撞在墙上。斯内克打了几十个滚才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他挣扎着起身,勉强站稳,走过来。
“你怎么样?母亲大人,来……别离开我。”
母亲大人的手捂着腰间,一根金属条刺穿了她的身体,和五十年前带着大统领驾驶摩托车逃跑最后的处境一模一样。这也许是她无法逃脱的宿命。
眼前的关切的看着自己的斯内克在母亲大人的眼里似乎也变成了大统领的幻觉。
“夏娃……我需要你。”那时候,大统领是这么说的。
“是你么?斯内克?”伤痛让母亲大人一时间分不清记忆和现实。
不过她很快从短暂的幻觉里清醒过来,伸手推开斯内克,慢慢的让身体从铁条上脱离开来。伤口剥离铁条时,血肉和锈迹斑斑的金属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听上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作为母亲的责任……不会结束的。”还有很多孩子的生命等着她照料。
“母亲大人!” 斯内克把她扶起来,她要自己站住,却又倒在斯内克怀里。
“车子呢?”母亲大人花了些时间,慢慢让身体稳定下来。
“在那边。”斯内克搀着她过去。乌鸦的叫声格外的刺耳,怒鸦和飞翼们依然在上空盘旋。
斯内克带着母亲大人来到厢车冲进来的房子里。车子翻倒在地,车窗的玻璃都已粉碎。
“孩子们……?”母亲大人示意斯内克上去看看。
斯内克扶着自己似乎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的腰,一瘸一拐的走到车前面看了看驾驶室,朝着母亲大人遗憾的摇了摇头。
“抱歉……”母亲大人止不住内心的伤痛哭了出来,她难过得坐倒在地。这些孩子都是自愿的跟随她战斗了多年的孤儿,他们总对母亲大人说自己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然而到了真正看到他们失去了生命的时候,母亲大人又觉得自己永远的亏欠了这些孩子们很多。
斯内克拣起地上的一把枪,乌鸦的鸣叫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清晰。
“她一定会过来搜寻这个车子的。”
“我来解决她,你呆在这里,看好。”斯内克回到母亲大人身旁。
“我会和孩子们联系的。”
“这个,拿着。”斯内克把枪交给母亲大人。
斯内克起身要去战斗。
“斯内克……活着回来。”母亲大人靠在墙角,嘱咐道。
“会的。”
“跟我保证。”当年,她也是这样嘱托她的爱人,然后目送他走上决战的战场。
斯内克顺着螺旋阶梯走上去。
一个空荡荡的塔楼,中间是可以攀爬上去的楼梯,四周的墙壁上镶着宽大的窗户。斯内克检查一遍,四下无人。突然他感到身体非常难受,控制不住跌到在地。这样的情况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斯内克抽出注射器,第一次想注射但没拿得稳,枪和注射器都掉落在地上,他努力从地上摸索着拣起注射器再次注射。药水呲呲得注入斯内克的体内,他气喘吁吁的靠在墙角,稍微恢复一点体力。乌鸦的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伴随着一声巨响冲破墙壁,一团烟尘散去,怒鸦出现在斯内克面前。
“让我看看你的愤怒,斯内克!让那怒火喷涌出来!让你的狂怒自由的奔腾!让怒火接踵而来吧!快,向我展现你的狂暴!”
怒鸦转身让自己背后的喷气推进器对准斯内克喷出烈焰。斯内克侧身翻滚躲开,推进器喷出的热浪把整个房间烤得如同烈火地域,将塔楼里悬吊着的蜡烛瞬间熔成了液滴,并在高温下如同油锅一样燃烧起来。
斯内克幸亏有这身作战服保护,否则他躲得开直接的火焰喷射,也躲不开这充满整个房间的热浪的。
“愤怒!狂躁!小心了!我来了!”怒鸦再次朝着斯内克示威,并指挥手下十几只飞翼,朝着斯内开始围攻。
为了让视野更加开阔,斯内克一口气爬到顶楼。
怒鸦和飞翼们并不靠近斯内克,它们把这塔楼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不停的用导弹轰击,似乎决心要把斯内克和塔楼一起炸成废墟然后在硝烟中埋葬。
斯内克利用一波波导弹之间的间隙击落了几只飞翼,但似乎对战局影响不大,怒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可以不停的召唤新的力量。斯内克一边躲避着频繁的袭击,一边思考着对策。
忽然,从怒鸦那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妈的……又超过负载了!”
随即一个闪光弹袭来,斯内克听到空中传来频率渐快的警报声,奥塔孔急急忙忙的提醒斯内克有致命的攻击将要到来。
斯内克绕到塔楼内躲开一连串的导弹袭击,出来一看,却发现满天的飞翼都集中在一个角落里,而且也都没有飞来攻击的意思,似乎在小心的看守着什么。
斯内克仔细观察这群飞翼背后的房顶。原来是怒鸦,他的推进器在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过热了,她不得不落下休息。这个时候的她不但不能进攻,对任何攻击也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所以那帮飞翼才会绕着她组成防御。
斯内克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良机,他举起枪,仔细的瞄准,扣下扳机。
怒鸦大叫着从房顶上滚落下去。
虽然这一击无法结束战斗,但斯内克毕竟找到了有效的杀伤手段。这之后的战斗便容易了许多。
斯内克不断的躲开导弹的追击,同时抽空射杀一些飞翼——虽然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意义,不过至少可以让头顶嗡嗡作响的苍蝇少上几只,同时还可以给德宾卖点钱。只要拖延到一定的时间,怒鸦就不得不降落在塔楼周围的某处房顶休息,斯内克就会乘机上去补上一枪。
几个轮回之后,怒鸦终于再没能启动推进器,从地上爬起来。
斯内克回到一楼,怒鸦悬停在一米来高的地方,身后的推进器冒着黑烟。她的身上不停的闪过跳跃的电弧:“你这混帐……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我能感受到我内心积攒的愤怒……仿佛要吃掉我。”
怒鸦大叫着,似乎要将全部的愤怒都喊出自己的身体。斯内克仿佛可以感觉到一阵漆黑的乌鸦羽毛从自己面前掠过,那场景九年前似曾相识。
“不……不……我永远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不想变得如此狂暴。我不需要愤怒。我不愤怒。”她用自己的机械翅膀把身体环抱起来。
附着在她身上的机械作战服脱落了下来,环绕着她身体的羽毛退去了凝重的黑色,变得雪白而纯洁。
“我好害怕!”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出现在斯内克面前。此刻的她完全看不出什么愤怒和狂暴,笼罩着她浑身上下的,只有恐惧。她惊叫着退缩到墙角:“帮帮我!这些鸟在啄食我的肉,还有我的灵魂!求求你,求求你让它们停下。我不需要更多的仇恨了,我受够了!救救我!”
她挥动着双手似乎要把这周围看不见的恐惧赶走,闹腾了几分钟后她也许累了,便安静下来,手脚并用朝着斯内克缓缓的爬过来。斯内克看到她的脑后和身上其它地方有着和笑面章鱼一样的那些数据线,看来,她的身体也被改造过,通过这些线,她操控着外面的机械作战服,将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
“把我从这个牢笼里放出来吧。”
她爬到离斯内克很近的地方,站起身来,舒展开双臂。斯内克的目光禁不住上下打量她的完美性感的曲线。
“我不需要这些翅膀,我不需要怒火。”
“来,让你的愤怒也流走。”她温柔的向斯内克伸出手,目光里充盈着和笑面章鱼一样的诱惑。
这一次斯内克吸取了教训,他没有让自己再“拜倒”在这位刚刚脱下野兽躯壳的美女脚下。在南美,当他的眼睛里的世界一片苍白只剩下笑面章鱼的容颜和身姿的时候,他的老命差点就被那美女妖精吸干了。 母亲大人和孩子们还在下面等着,斯内克掏出麻醉枪,干净利落的结束了战斗。
被击晕的怒鸦也像笑面章鱼一样,蜷缩在地面上,仿佛新生婴儿的姿势。那些一直环绕着她的羽毛终于随着这个雨夜的凉风四散而去。
斯内克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怒鸦的人偶模型。这和上次在南美木屋拣到的笑面章鱼的人偶刚好凑成一对,斯内克觉得把这个带回去给桑妮当玩具倒是不错。他又从怒鸦抛弃的作战服那里拾起她用过的榴弹枪。
“轻松就把这小鸟给打下来了,斯内克。”德宾准时的拨通了斯内克的通话器。
“德宾……”斯内克有些反感这个当初说好只做生意的家伙为何阴魂不散而且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
“你还得到了一个纪念品——榴弹发射器。真不错,这个武器用起来很顺手的。”
“不过没有ID的话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这个我可以给你免费洗白。”
“有什么交换条件的吧?”斯内克冷笑。
“当然,等你用完了得把这枪送给我。一个积存了这么多年的愤怒的武器——现在可以当作收藏品了。”
“她才多大?”斯内克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看上去非常年轻,怎么可能谈得上“积存了这么多年的愤怒”。
“我猜20岁吧。但她年轻的身体里却潜藏了许多年积攒的战士们的怒火。”
“战士?”
“是的,亚齐的战士们,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和平的地方。她今天被这方抓获,明天被另一方抓获,像动物一样被许多其他的孩子们一起关押在牢笼里。”
“匿名暴力。”即使经历了很多战争,斯内克依然痛恨这些毫无人性的行为。
“就是那样。没人知道抓捕她的人是来自政府方面的还是叛军方面。但每一次,他们都日复一日的虐待这些无助的儿童,从中取乐。无休止的拷问,战场上的怒火,慢慢的开始在他们的身体……和头脑里累积。这些孩子们努力试图相互鼓励,始终固执于那一丝可能有人来救援他们的期望,靠着少许的食物艰难维生。但那些士兵们没有停止,他们咒骂这些孩子是寄生虫,吃粪的乌鸦。拷打更加的严酷。突然有一天早上,士兵们离去了,留下这些还在苟延残喘的孩子们活活的被聚集而来的鸟儿们啄食。那情景就像古老的天葬仪式。一个接一个的,孩子们的身体被乌鸦的嘴捣碎,最后,这些乌鸦聚集到她的身边。奇迹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捆绑着她的绳子被啄断了,她突然获得了自由。在那一瞬间,她的内心充满了无法控制的怒火,这怒火掩盖了她本来的灵魂。她把冲她过来的那些乌鸦撕得粉碎,然后去追踪那些士兵。她最终真的赶上了他们,像猎人等待猎物一样,她潜伏着直到夜幕降临。据说,乌鸦每啼叫一声,就会有一个人死去。那天晚上,传说变成现实。伴随着乌鸦一般的尖叫,这女孩把营地里每一条生命都终结了,不止那些士兵,还包括被俘虏的百姓。在她的眼里,这些人已经没有任何不同。她的朋友们遭受过的苦难,她忍受的痛苦和耻辱……几十年来的战争烙印在战士们身上的怒火,在她的心里提炼沉积。”
“这是她的力量的源泉……不过也是她最大的弱点。”如果她不因为无法抑制的怒火而总是冲动行事,她也许可以更好的控制她背后的推进器,不至于隔几分钟便要过热一次。那么,这场战斗的赢家是谁恐怕也就还难分辨。
“你不一样,斯内克。你成功的把她心里的怒鸦清洗了出去。不,严肃地说,你是战争的种子,事实上,我也许可以说,你就是战争本身。”德宾似乎对斯内克的内心世界颇有了解。
“德宾……”斯内克越来越不耐烦。
“也许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还有半只美女与野兽部队在前面等着你呢。小心了,伙计。”
斯内克走下楼来,回到母亲大人身旁。她的身边多了几只被击毁的飞翼。显然在斯内克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为了保护厢车跟自己,和敌人经历了激烈的战斗。
斯内克在她身边蹲下。母亲大人慢慢睁开眼睛:“斯内克……我得跟你道歉。这三辆跟我们出来的箱车都是伪装的。真正的那个正在河上漂流,往下游去了。”
斯内克惊讶的走到厢车后面,掀开车门,果然里面只有几个木箱子。
“我和孩子们联系上了……棺椁没事。我们去河岸下游的集合地点。陆地和空中的路线都被切断了。”
斯内克关上车门。
“但有一艘大型机船在等我们。沃尔特河是我们唯一逃跑的机会了。快点……我们走……”母亲大人朝着斯内克伸出手,示意他拉自己起来。
“听上去不错。”斯内克把母亲大人搀扶起来,觉得这帮抵抗组织为了保护大统领的尸体,心思倒是挺细腻的。
两人走出屋子,母亲大人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阴井盖走去,斯内克却在墙角依然冒着黑烟的那台摩托前停下了脚步,摩托已经彻底变成了废铁。
“这边……跟着我。”
斯内克却没有过去,他蹲在摩托前失神的望着它,似乎还在希望它可以再次被发动起来。
“我不需要再享受这风的感觉了。没必要再欺骗自己。永远不离开我的摩托……除非是为了爱……或者……”她又回想起当年自己和大统领经历的种种,那时光已经永远的流逝了,那年华也已经追不回了。她不愿意说出这句自己常年当作口头禅的话的最后一个词,那不太吉利。
“斯内克……帮帮我。”她试图掀开井盖。
“恩。”斯内克走过来,把井盖移开。
“地下水道通向河边,那里应该没什么人把守。”
两人丛井口小心翼翼的爬下去。斯内克从里面把井盖又关上。
战斗结束了,天还没有亮,城市恢复了冰冷的死寂,周围没有人。
只有一个三只手的巡逻小机器人,吊在角落里的房檐上,在斯内克关上井盖之前,记录下了他俩的一举一动。
斯内克带着母亲大人从地下水道来到河边。斯内克小心的探出头来,张望着四周。空气依然湿嗒嗒的,月亮从渐渐散开的雨云的缝隙里透出银白的亮光。河边的长凳上坐着一个人,他正大口的抽着雪茄,似乎在悠闲的欣赏这古典小城河畔的月色。
“李奎德!”斯内克觉得事情不妙。
“不错么。”李奎德轻蔑的说。
“棺椁呢?”母亲大人质问,她没有力气发怒。斯内克阻止她继续上前。
“那玩意儿无所谓了。”李奎德继续品味着雪茄。
“棺椁在哪里?”母亲大人继续追问,这是她,斯内克,她手下的孩子们一直奋斗所要保护的最终目标。
李奎德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朝着河面的某个方向。母亲大人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艘燃烧着的船倾覆在河面上,已经沉下去了一半。
母亲大人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哭喊着瘫倒在地。
“没希望了……?”斯内克也不愿意相信结局竟然会是如此。
弗洛戈部队的士兵们从四周围了上来。河岸边的船舱里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樊普,另一个……
“奈奥米!”斯内克心里无名火起。
奈奥米似乎不敢面对斯内克,转身背过头去。
李奎德站起身来:“奈奥米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现在,感谢她,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搜寻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大统领。”他朝着斯内克指了指,“斯内克,把枪放下吧,已经太迟了。你几乎做到了,但看上去最终还是我赢了。”
斯内克放下枪,抽出小刀。
李奎德走到斯内克面前,朝他喷了一口烟气:“雪茄……父亲的最爱。怎么样?要不要来抽最后一口?”他做出把雪茄递给斯内克的样子。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统领了么?”
斯内克被李奎德吐出的烟气熏得不停的咳嗽,李奎德转身走开:“随便你怎么给我定罪,但今天,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李奎德虚晃了一下,斯内克闪开才意识到自己中计,来不及再次躲闪,李奎德把手里的雪茄弹到斯内克的脸上,正中电子眼眼罩。斯内克试图冲上来还击,但自己的枪却被李奎德一下子夺了过去,李奎德用枪管狠狠地捅了斯内克的腹部。斯内克又拿出小刀和手枪继续抵抗,不料李奎德的格斗本领居然远在如今的斯内克之上,不但手枪又被夺走,斯内克手里的小刀也被李奎德反拧过去,用力一推,扎进了斯内克自己的右肩锁骨下。
“不错的尝试……但要是说到CQC,我还是技高一筹。”李奎德退开。斯内克试图把小刀拔出来,但作战服和自己的肌肉紧紧地夹住刀身,加上刀背又有倒刺,斯内克痛苦的尝试毫无结果。
“即使你掌控了系统,你也不过是得到了爱国的AI的一部分……军事部分而已。”
李奎德把手里从斯内克那里缴获来的枪扔到地上,大步走了过来。他抓住牢牢卡在斯内克身体里的小刀的刀把,把斯内克从地上拎了起来。
“那又如何,兄弟?迟早我可以掌握一切。”
李奎德打开小刀上的电击功能,斯内克浑身上下都被蓝色的电弧包围。几秒钟后,从伤口升起惨白色的烟雾,斯内克大口大口的喘气。
“还记得GW么?那个他们以为失去了的AI?”李奎德抱着斯内克脑袋,顶着自己的前额。“它现在是我的了——我的军队的一部分。”说完,他把斯内克推到一边。
“不可能!我们明明摧毁了它的!”斯内克怒吼。
“你的蠕虫病毒不过是把GW打散成了碎片……我们又把这些碎片重新组合起来了。然后,我们把它潜藏在了JD的网络里。这个男人的身体帮了很大的忙……让我可以通过我和GW之间的所有安检障碍。说到底,这爱国者系统也不过是一个机器。现在GW就像幽灵一样潜伏在网络内部,JD再也不会把它当成外来的威胁了。等我用核武器把JD摧毁,爱国者网络就可以完全控制在我的手中了。那个时候,我就会建立起我的避难所……不受任何形式的控制,我会把我曾经的身份抛弃……第一次的,用上我自己的名字。”
“李奎德,你是不是在计划复兴爱国者?”
“斯内克,我们都是爱国者创造出来的。我们不是人,我们不过是人形容器里的影子。”
李奎德转身朝着斯内克腹部重重的一拳,斯内克试图还击,但挥出的拳头被李奎德稳稳的拿住。
“我们是从来都不应该存在的怪物!”李奎德反拧着斯内克的手腕,同时继续猛烈的捶击他。斯内克在李奎德冰雹般的拳击下跪倒,但立刻又被李奎德抓住刀柄提了起来。
“我们不过是用来确保下一代永远不会繁荣超过当权者的工具。”
斯内克反抗着,但他的右手完全使不出力气,拳头触碰在李奎德的肋间,轻飘飘的如同小动物对主人的拍打。李奎德再次打开电击开关,斯内克的叫声更加凄惨。
“爱国者为此创造了我们,而这就成为了我们唯一存在的原因。”
斯内克的右臂已经无法抬起,他挥动着左臂,但根本够不到李奎德的身体。李奎德随意的几记重拳,将斯内克整个人都打飞脱离了地面。
“我不会再继续跟我的命运争斗了,我要杀了则罗和大统领,自己来当爱国者。”
李奎德抓住刀柄往里捅,刀身撕裂伤口的巨大疼痛让斯内克完全无力反抗。李奎德从后面抱住斯内克。“一切都是从则罗和大统领那里开始的。我们生命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我们的使命。当一切都被回归到零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可以获得新生。”
电刀又一次被开启,李奎德虽然身体就贴着斯内克,但他完全可以承受这样的电击。斯内克的身体已经被折磨得虚弱不堪,他浑身都在冒烟,颤抖着倒地。
“亚当……”母亲大人——夏娃,呼喊着眼前的奥瑟劳特,虽然他的心已经是李奎德的心思。
夏娃把一个苹果滚到李奎德的面前,试图能唤起他身体里奥瑟劳特的记忆。李奎德拾起苹果,看了一下,毫不留情的把苹果捏碎。
夏娃无奈而又绝望的趴在地上哭泣。
“只要我们都还活着,这个世界就不会看到光明的时代。如果我们要把全仗传递给下一代,我们所剩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死。”李奎德恶狠狠的说。他似乎察觉到周围有其他什么人的出现。
“头儿……”樊普也意识到了。
“很好,演员都到齐了。斯内克,让你做见证的时刻到了……来见证我们胜利的时刻吧!”李奎德挥舞着拳头对斯内克示威,然后跳上了河岸边的机船。弗洛戈部队的士兵也都跟了上去。
“走!”机船离开,留下斯内克和母亲大人无助的倒在岸上。奈奥米似乎有话要跟斯内克说,但走到船舷边的她欲言又止。她眉头微皱,看着还在挣扎的斯内克渐渐远去。
李奎德的船刚刚驶过一座桥下,一束耀眼的探照灯光忽然照射过来,李奎德不得不抬起手挡住这几乎要刺瞎眼睛的强烈白光。河边,原来是梅罗的小队。
“站住别动,李奎德!”如果梅罗知道一星半点关于爱国者的内幕和李奎德眼下的进展,她也决不会贸然采取这样几乎等同于自杀的行动的。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相信自己手下的“绝对人数优势”。梅罗掏出对讲机,通过喇叭大声的命令。
李奎德丝毫不予理会,机船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驶去。对面,四艘巡逻艇朝着李奎德围堵过来。李奎德微微一笑。
“放下武器,马上放弃抵抗!”梅罗继续大声命令着。
那些巡逻艇上画着美国国旗,数量越来越多,空中,直升机群集合过来。前后的桥梁上都被匆匆赶来的陆军占领。梅罗指挥着她庞大的美国陆军——海军陆战队联合兵团,从天到地把李奎德围了个水楔不通。成千上万的步枪、机枪、狙击枪、导弹对准只有十来个人的李奎德的小船。
李奎德毫不慌张。
“所有的人,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梅罗觉得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该万无一失了。李奎德就是有一百条命,今晚也别想从这个包围圈里逃走。
强烈的探照灯光让樊普感到极不舒服。
李奎德朝着天空伸展开双手,大声地呼唤,好像艺术家正在享受着演出开始前台下观众的期待的目光和掌声。
“梅罗!”斯内克搀扶着母亲大人来到梅罗的船上。船开往河中心,斯内克和李奎德彼此清楚的看着对方。
李奎德慢慢的举起手。
“瞄准!”梅罗下令,所有的枪口都对准李奎德。
“李奎德!住手!”斯内克知道这个家伙要干什么,他绝望的大喊,虽然此时的他绝对没有任何资本让李奎德停止他的游戏。
“开火!”梅罗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妙,要立刻动手。
同时,李奎德伸手朝着梅罗一指。
河面一片寂静,直升机的发动机声音也越来越小。梅罗不断的扣动自己的手枪的扳机,但毫无用处。
不光是梅罗,所有人的枪都无法使用了。水面巡逻艇的螺旋桨也停了下来。探照灯熄灭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系统是我的了!”李奎德叫嚣着,“你们的枪和武器都不再属于你们!看好了……这是爱国者之枪。”
李奎德举起手,把手指握成小孩子游戏时假装的枪的模样,朝着天空的两架直升机,做出开枪的姿势:“嘣!嘣!”他还用自己的嘴给这姿势配音,仿佛一个顽皮的儿童。
但空中所有的直升机却像真的被导弹击中了一样,立刻失去了控制。
“见鬼!”驾驶员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直升机忽然间变得动力全无不听使唤。直升机失去平衡,旋转着擦过众人的头顶,撞在周围的建筑物,河岸上,坠落入河中。化为一团火焰。
“死吧!”李奎德非常满意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演出效果。他疯狂的大笑着,把手指向梅罗的指挥艇,他身后的弗洛戈战士们对着指挥艇一通扫射。
只有李奎德手下的武器还可以使用了。
梅罗的手下被子弹击中,翻倒在甲板上。梅罗躲进船舱,斯内克赶忙去照看虚弱的母亲大人。
“嘣!”李奎德又举手做出对着自己脑袋开枪的姿势。这一次,他的手指仿佛是指着四周所有的美国士兵。中东和南美试验场上的悲剧再次重现,士兵们又都陷入了无法抵抗的精神痛苦之中。
斯内克也开始感觉到异常。李奎德在自己的小艇上放声大笑。
“乔纳森!埃德!指挥官!指挥官……”阿齐巴依然丝毫不受影响,他在自己战友身边来回呼唤,他不能理解最近为何大家总是在紧要关头就好像突然的了重病,而自己却总是可以置身事外。
“阿齐巴……你……你没事?”梅罗觉得这个人真是什么都和大家不一样。
“是啊……我没事。”
“怎么可能……?”
李奎德下令身边的弗洛戈战士开始对那些已经行为混乱毫无还手之力的美国士兵展开屠杀。
“小心!”梅罗勉强把阿齐巴推到一旁,自己也倒下掩蔽。
巡逻艇上、桥上的那些连站都站不稳了的士兵成了一排排密集的活靶,李奎德歇斯底里的大笑着,他精心安排的演出就快要到高潮了,枪口的火光仿佛聚光灯一样把他布满皱纹的扭曲的笑脸照的通亮。一注注的鲜血从那些士兵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瞬间把本来清澈的河水浸染的猩红可怖。李奎德对着天空大叫:“则罗,你看到了么?胜利是我们的!看着吧,爱国者之枪!”
樊普搂着奈奥米的肩膀,说不清是在和她共同欣赏着血色盛宴,还是在逼迫她必须看完这个地狱般的杀戮仪式。奈奥米慢慢合上了双眼。直到枪声平息下来,她把手放在樊普的胸前,低头呜咽。
梅罗船上的几个人虽然都也有受伤,但不致命。李奎德把自己船上的双管舰炮调转过来,对准梅罗他们。
“都给我滚开!”李奎德喊道。
舰炮轰击。这么近的距离,梅罗的指挥艇几乎被掀翻。埃德和乔纳森坠入河中,阿齐巴抱着梅罗也落入水里。指挥艇上火光冲天。斯内克和母亲大人还在指挥艇的甲板上躺着。
“留给他们吧,我们也不再需要那东西了。”李奎德把船靠了过去。樊普将那个躺着所谓的大统领的活尸体的担架,抛入了熊熊烈火之中。那尸体的右眼眼珠还在,突出在深陷的眼眶之外,仿佛在瞪着这被战火蹂躏的世界。
母亲大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了过去,把自己也投入火堆之中。她不能接受这样悲惨的结局,那个她爱过,守护过这么久的人,就要在她的眼前化成灰烬了,她的生命,也不再有继续的意义。
“再会了,斯内克!”李奎德掏出手枪,击爆了指挥艇的油箱。斯内克在千钧一发之际,冲进火堆,把母亲大人拉了出来。斯内克的脸和手臂部分的作战服都被烈火严重的烧伤。
那活尸体彻底变成了一堆焦炭,再高明的科技也无力回天了。樊普伸手搂住奈奥米的肩膀,带她离开船尾。
斯内克松开也几乎被烤得半焦的母亲大人,大叫了一声:“奥塔孔!!!”
奥塔孔当然不在这里,是马克二号从火堆里走出来,趁着李奎德的船还没有开远的机会,它跳了上去。还好,在这样壮丽的大剧目的尾声,没有人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机器人的存在。
李奎德离开了,系统的副作用开始消减。河流里飘过一具具士兵的尸体。一些侥幸活下来的士兵爬上岸,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梦。
“你和我……我们是伟大的战友。”埃德对身边的乔纳森说。
“不……伟大的朋友。”两人并排躺在河堤上,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梅罗……梅罗!梅罗!”阿齐巴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被河水呛得晕死过去的梅罗。
他脱下头套——一幅类似年轻斯内克但更加俊朗的面容——他听了听梅罗的心跳,又用手试了一下脉搏。梅罗没有死,“梅罗……别丢下我。梅罗……别走……”他开始拼命的给梅罗做人工呼吸。平时的他,可是连碰都不敢碰这位女指挥官一下的。
几番努力之后,梅罗突然回过气来,她吐出一大口水,迷茫的睁开眼睛。
“梅罗!”
阿齐巴止住刚刚几乎要留下来的眼泪:“梅罗!梅罗!”
“阿齐巴……”
“我……我……那个……”阿齐巴看到梅罗醒了过来,自己也立刻恢复了往日一般谨小慎微的举止,他赶忙把按在梅罗胸口的手拿开,“不是那样的,我是说……”
梅罗什么也没说,她抬起手,把阿齐巴的脑袋压低,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吻。“谢谢你,阿齐巴。”
“你没事了,梅罗?”阿齐巴把梅罗抱了起来,两人对视了几秒,阿齐巴突然说:“嗨……如果可以的话……叫我强尼。”他说话的表情的确像极了年轻的斯内克。梅罗仿佛从那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失去的爱恋。
不远处台阶上,斯内克怀抱着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母亲大人。
“你和那些野兽没什么区别……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焦炙的阴影。当野兽走入光明之中……除非那光本身可以被消除……影子总会永远伴随。只要有光……就会有影。要把一切恢复正常……那光必须被熄灭。”她的眼角流下浑浊的眼泪,母亲大人试图伸手。去再摸一摸斯内克的脸,“当那一切发生的时候……你……也一样会……”斯内克想抓住她的手,但已经太迟了。
母亲的使命终于结束了,这位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战争和特工生活的女人,终于在此刻放下了生命的重担。她向内心承诺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生活,除非了为了爱情或者因为死亡,现在,爱情已经在火焰中回归为零,死神,也如期而至了。
斯内克靠着栏杆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装甲车行驶过来,停在斯内克面前。那个熟悉的猴子又出现在斯内克面前。
“是你。”
德宾把手里的饮料交给猴子,然后不由分说地用力拔出了斯内克肩膀上的小刀。
“我说过,很荣幸提供服务。”
伤口喷出一大股鲜血,斯内克也忍不住这样的剧痛大叫了几声。
“来,我们把这个家伙送回他朋友那里去。”
斯内克捂着伤口,惨笑了几声。背后的沃尔特河上依然火光冲天,几乎要把黎明前的漆黑夜空撕破,很快,这个小城——整个世界,世界上全部的战场——都将迎来完全不同的崭新的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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